难齿的私房事

       ■杨政（广东）

       石明走进办公室，就让少婷敏感到反常——他不仅迟到，而且垂头黑脸，无精打采地一屁股跌落座位上，长吁短叹。

       “怎么啦？”

       “我老婆她……唉！”

       “出啥事啦？”

       “唉，不说了！”

       整个上午，石明干坐在办公桌前，神情恍惚，唉声叹气扰得少婷烦躁不安。让她不由生出一股怒气，但也无理由对他发泄。

       片刻后，少婷终于忍不住了，便用手上的笔敲了下石明的肩膀：“你说呀，到底什么事？别这样扯着大家的情绪好不好！”

       “我老婆她……唉，还是不说了！”

       “欠！”

       少婷着实受不了，离开两人的办公室，来到隔壁的大办公室。

       室内的六个同事都在专注干活，没人搭理她。少婷走到李姐旁边，附耳悄声说：“老石一上午长吁短叹的，烦死人了！弄得我也没心思干活。”

       李姐微微扬了下头：“什么情况？”

       “我问他，他只说他老婆她……就不再吱声了。我最受不了别人口出话一半嘴里留一半。”

       ……

       几个同事见二人在不停地嘀咕什么，便都抬起头，齐刷刷盯住少婷。

       少婷故意提高声贝没正经地说：“鬼知道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莫不是那个年轻老婆出轨了，哈哈哈！”

       大家似有所悟，一阵窃笑……

       快下班时，李主任过来催要材料，把石明从恍惚中惊醒。班上，他只顾着失魂落魄，忘了手头里的工作了。于是，他赶紧打起精神写材料。午餐都没吃，紧赶慢赶，总算在下午上班前完成工作。他将材料送给李主任，回到座位上接着发懵。

       少婷带着微笑走进来：“下午好！”

       石明阴着脸，像要下雨：“我不好！”

       少婷又说了句宽心话，石明没理睬，起身到楼下去透气。刚回到办公室，李主任就怒发冲冠将手中的材料摔到办公桌上：“老石，怎么搞的？这材料竟然没写到点子上，多处错漏。赶紧重写！下班前交给我！！”

       石明被李主任的情绪吓得浑身颤抖。

       李主任前脚刚走，少婷后脚就大惊小怪起来：“我的妈呀！吓死本娘娘了。老石，你咋搞的？不应该呀，你可是人中高手啊！”

       石明稍吁了口气，没理会少婷，自顾埋头赶材料。

       石明毕竟还是有功力的坯子，他静下心来地专注，很快就把材料完成并送到李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李主任忙着自己的工作，没有留意到石明。石明一直等了十多分钟后，李主任猛然看到了他才接过材料。

       李主任审阅后笑了笑，像逗孩子似的：“这还差不多！”

       石明获得肯定后正转身离开时，李主任叫住他：“老石，凡事得认真，你要注意啊！”

       下班的路上，石明越想越憋屈，把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儿吹到老婆那里。

       回到家，老婆居然不在。他打她电话也不接。石明只得一个人煮了碗面条打服肚子。吃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时针转到了夜间11点，老婆还没回来。打她电话又没接，这时的困意将他裹起来催眠进梦中。

       清晨的光线撑开了石明紧闭的双眼。他起身顾盼，老婆居然不在床上。后，发现她睡在女儿的房间，没理会她就匆匆出门了。

       上班后，石明坐在办公室里心乱如麻，仍旧长吁短叹，扰得少婷不停地抱怨。

       石明下班回到家，又不见老婆，打电话还是不接。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石明崩溃了……

       这天，石明下班路上遇到要好的同事文青说：“哥们，把心放宽点！”

       石明莫名其妙：“什么事？”

       文青在石明的逼问下，他才嗫嚅着说：“嗯……听人说就是你老婆出轨的事呀！”

       “啊！谁他妈瞎说！！……我俩只不过是闹了点小别扭。”

       石明说完，文青才知道他老婆每天晚上睡觉时总要把一只手搭在他身上，双双搂抱着才能安然入睡。多年过去，习惯成自然。可那天晚上，石明身体有些不适，三番五次将老婆的手推下去。最后老婆一个转身，背对着他，任他再怎么解释怎么哄，也不理……

       石明抹了一把泪，握住文青的手，说：“哥呀，人到中年……唉！不说了，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