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把水植进了骨头（外一首）
■姚明
把奔波活成直白的液态
游过空山的细腰陡峭处，气质以站姿收拢
摆脱水草的纠缠
头也不回地纵身跃下
像不像往事，一脚踩空
两岸用力咬紧消瘦的轮廓
石尖弯曲的刀锋
小于一道伤口的长度
谁的呼喊逆流而上
被风吹散的回声，略带嘶哑
在渐渐荒凉的头顶折返，再次渡我
墙角的空椅子
椅子上住着一个家
父母走了以后
它原地发愣，沉默不语
椅背掉下的那块漆，粘着过往
像早已脱落的牙
关不住他们农忙时的急性子
停摆的钟，蹲在浅浅的黄昏
那是麦茬上残留的汗水
诉说一生的粗茶淡饭
困乏时，坐着打个盹，甜甜的
全家复杂的生计
变成简单的，旁若无人的鼾声
哽咽躲进被风打乱的天空
椅子和我都成了
落单的，无法愈合的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