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乡愁

       ■ 大海（湖南）

       今日立冬。南国的丰收季节秋冬皆是，落叶缤纷更多发生于春季新叶萌生时。东山大道的樟树“丰收”毕现，熟透的球状果子香气浓郁，如伞撑开的树身仍然枝繁叶茂。冬季真至矣，顽强的粤东有了丝丝凉意。湖南老家，风吹天寒，病重延续的父亲早就棉衣加身。

       昨天，我的心情略显沉重。西山村罗书记转来消息：村里的涂某成去世！此前，我帮红丰、西山村4户困难脱贫户申报了中潮慈善爱心基金重大疾病救助，其中西山村一户就是涂某成。

       他人的逝去，再次勾起我对病中父亲的深深牵挂，萌发无法返乡照顾的厚重愧疚。

       居住在湖南老家的父亲又住院了，大妹护送他入住祁阳市人民医院。父亲在11月3日早上呼吸困难，送去医院后住进重症病房观察。父亲患得慢性阻塞性肺气肿，肺细胞少得可怜，即便在家，每天离不开氧气机。每遇天热天寒，稍一感冒，呼吸严重不畅，急需送院治疗。医生早就和我交底，父亲在生不多，稍有不慎，可能出现生命危险。生老病死，大自然无情规律，谁都无法违背。只是父亲今年才七十。俗话说，父母在家在，即便父亲苟延残喘，只要活着，就是我和弟妹对原生家庭亲情的希望。小妹家在贵州，弟弟云南谋生，只有大妹嫁在老家，父母平常病事皆由大妹照顾。我身为大哥，又是体制内人，在乡亲们眼里旱涝保收，理应多点照顾。我也一直这么认为，赡养父母，长子责任更大。遗憾的是，子欲养，而不得。我得工作繁忙，不能说走就走。父亲以前健康时，每年都和母亲来粤我家过年。
后来身体每况愈下，只能常在老家住院。老家有新农合医保，可以报销大部分费用。虽然如此，终归难尽孝意。每次父亲住院，我都愧疚不安，第一时间划钱慰问和每天电话问候。

       我是党员，不信宗教。但人到中年，经历世事坎坷，心下难免有些宿命思想。父亲的病症，也是一种命运。如此安慰父亲，是希望他放下思想包袱，随安自勉。我不喜欢高调的虚伪勉励，与其要求重病患者坚强生活，不如劝慰他们面对现实看低放淡。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困苦艰难的家庭，多为大病拖累，从医保层面解决他们的困境才是根本办法。父亲出身军旅，不可谓不坚强；诸如父亲这般生理机能严重衰竭者，稍微运动更会加重呼吸困难。

       每一条康庄大道之前都是坎坷泥泞。乡村振兴的路上，体会亲情厚重愈知责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