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我想外婆的小月饼（外二首）
■董哲（广东）
清冷的早晨
我在镜子前捋了捋头发
岁月隔着玻璃深深刻进我的生命
风霜染白了双鬓
经历和白发一起生长
这里坐一会儿
那里站一会儿
就是一辈子
人生如梦幻泡影飘忽不定
在混沌的世界孤独挣扎
空壳的皮囊终会耗进尘土
跌跌撞撞中喂自己一粒糖
喝一口醇厚老茶
故乡的那棵歪脖子枣树
苦涩的末端滴着丝丝甘饴
城市的月光很硬
就像钢筋森林里的万家灯火一样
冰冷
小时候的乡下
无法想象的赤贫和寒冬
总有一种欢快的温暖
我坐在雨后的苍凉小巷
对着随风滑落的黄叶微笑
含泪的落叶是对大地最虔诚的亲抚
日子就像外婆做的小月饼
香甜的圆心透着绵长的怀念
每一天都生动而干净地过
烈士墓碑前的团圆饭
这个飘着细雨的中秋
一个叫潘志毅的烈士
在自己的墓碑前和家人团聚
向火而行的儿子
总是临危受命
在陵园的这桌团圆饭
是两位普通的父母
宽慰着儿子孤独的心灵
十五年了 每当特别想儿子时
他们总会过来陪儿子吃一顿团圆饭
桌子上都是他爱吃的菜肴
还有他最爱喝的可乐
或者带上一束鲜花
在儿子的身边坐上一天
跟他说说话 聊他小时候的事
也聊他们现在的身体和思念
在烈火中永生的儿子
告别了那二十年的青春年华
这血肉之躯守护的无私荣光
成了父母永远的遗憾
也成了他们一生要等待的人
打给天堂的电话
那个电话
她是打给儿子的
而她的儿子
十年前已经去了天堂
一场意外把她的儿子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的思念就像那根电话线
一头连通着天上和地下
一头连结着她的心脏
想儿子了 尤其是万家团圆的时刻
她实在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折磨
颤抖着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那头的声音不是儿子
她一点也不意外
哪怕被骂作神经病
可她就是想再拨一遍那一行数字
这次的通话却让她很意外
电话没有被匆匆挂断
她说“我这样给你打电话
会不会影响你”
号码的新主人回答
“我也没人说话
正好陪你聊聊天”
对于接听电话的人来说
可能就是倾听了一下别人的故事
但对于思子心切的母亲
这个电话就是一束光
清冷的早晨
我在镜子前捋了捋头发
岁月隔着玻璃深深刻进我的生命
风霜染白了双鬓
经历和白发一起生长
这里坐一会儿
那里站一会儿
就是一辈子
人生如梦幻泡影飘忽不定
在混沌的世界孤独挣扎
空壳的皮囊终会耗进尘土
跌跌撞撞中喂自己一粒糖
喝一口醇厚老茶
故乡的那棵歪脖子枣树
苦涩的末端滴着丝丝甘饴
城市的月光很硬
就像钢筋森林里的万家灯火一样
冰冷
小时候的乡下
无法想象的赤贫和寒冬
总有一种欢快的温暖
我坐在雨后的苍凉小巷
对着随风滑落的黄叶微笑
含泪的落叶是对大地最虔诚的亲抚
日子就像外婆做的小月饼
香甜的圆心透着绵长的怀念
每一天都生动而干净地过
烈士墓碑前的团圆饭
这个飘着细雨的中秋
一个叫潘志毅的烈士
在自己的墓碑前和家人团聚
向火而行的儿子
总是临危受命
在陵园的这桌团圆饭
是两位普通的父母
宽慰着儿子孤独的心灵
十五年了 每当特别想儿子时
他们总会过来陪儿子吃一顿团圆饭
桌子上都是他爱吃的菜肴
还有他最爱喝的可乐
或者带上一束鲜花
在儿子的身边坐上一天
跟他说说话 聊他小时候的事
也聊他们现在的身体和思念
在烈火中永生的儿子
告别了那二十年的青春年华
这血肉之躯守护的无私荣光
成了父母永远的遗憾
也成了他们一生要等待的人
打给天堂的电话
那个电话
她是打给儿子的
而她的儿子
十年前已经去了天堂
一场意外把她的儿子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的思念就像那根电话线
一头连通着天上和地下
一头连结着她的心脏
想儿子了 尤其是万家团圆的时刻
她实在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折磨
颤抖着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那头的声音不是儿子
她一点也不意外
哪怕被骂作神经病
可她就是想再拨一遍那一行数字
这次的通话却让她很意外
电话没有被匆匆挂断
她说“我这样给你打电话
会不会影响你”
号码的新主人回答
“我也没人说话
正好陪你聊聊天”
对于接听电话的人来说
可能就是倾听了一下别人的故事
但对于思子心切的母亲
这个电话就是一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