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田野最怡心

       ■ 杨丛（云南）

       周末回乡小住，去村外散步，一望开阔，白云高天之下，远山犹如画卷铺展，淡雅悠然；村庄星罗棋布，隐隐约约；荷田、稻田、菜地参差交融，色彩斑斓，绵延到远方……

       向着荷田深处悠然走去。埂上草绵绵，田头水淙淙，四野鸟啾啾。荷们擎着绿黄的伞盖，站在绿萍水面上，亭亭玉立，亮出逼人的绿，发出幽幽的香，呵护着迟开的荷花。在这样的世界里，人被无边无际的绿包围着，身体仿佛成了绿色，思绪成了绿色，呼吸成了绿色。心也一片碧绿澄澈、清新爽快。此刻，在北方只能感叹“留得残荷听雨声”，而我们高原人仍在享受“莲叶何田田”的美景，心不免感到自豪欢快。

       恍惚间，耳边“噗噜”一声响。抬头望去，才发现“惊起一群鸥鹭”。它们振翅在空中惊飞了一会，又梨花般飘落在远处的荷田埂上。然而，有一只似乎兴犹未尽，或者想炫耀飞行技巧，仍振翅直上青天，直至筋疲力尽，才悠然飘入队伍。看着看着，我仿佛也成了一只白鹭，一会儿冲天直上，一会儿悠然飘飞，一会儿静立歇歇，往日为功名利禄缠斗的疲惫和抑郁，一下烟云般散去……

       在荷田一侧，稻田与菜地交错。一望平展的稻田，染上片片金黄，飘来阵阵稻香，似乎在等待着丰收的检阅。一群群小麻雀时起时落，自由开心地享受着免费的“谷餐”。田埂上，没了当年吆喝的撵雀人。富裕起来的村人，不再担心鸟雀的偷食。或者说，是珍爱野生动物意识的觉醒，给了小精灵们的爱与慷慨！

       转向一块块菜地，又是另一番景象。密密麻麻的豆角，忍不住显摆着旺盛；红通通的牛角辣，显藏不住鲜亮；架丝瓜，显摆着成熟的肥硕……而收割后的玉米地、西红柿地，又打好塘，播下秋发的种子。在这里，生命的成熟与孕育，生长的繁荣与衰败，衔接得那么自然，那么生动。

       田野里散布着劳动的村民，他们一如祖辈的吃苦耐劳，或埋头收割，或用心播种，动作舒缓，面露淡然，为生活的安稳，也为一份朴素的幸福。偶然碰到的故旧，个个面露惊喜，热情地问长问短。告别时，随手从地里扯下一把韭菜、几条丝瓜，非让你带上不可。那一刻，心里涌动无法拒绝的温馨，只能乖乖地收下。

       田野秋意浓，清爽最怡心。我想，等退休以后，我要回乡做个老农，与田野共处，与草木相亲，直至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