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哑巴

       文/刘议庠（四川）

       哑巴是村里同队的一个长辈，和我做邻居，那要回到小时候我还住在老院子里的时光。那时候，每当我背着书包从他家门口经过，哑巴总是朝我微笑着点头，张大嘴巴，“啊啊……”地同我打招呼，我自当好玩，也“啊啊……”地比划着与他回应。一来二往，我也和他格外相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院子里的人家越来越少，都陆续把房子迁到了村道两旁。我家搬走了，哑巴家也一样。他搬进了村口公路旁的一栋砖房里，据说是他兄弟建的。就这样，哑巴不再和我做邻居了，但没变的是，我还是需要从他门前经过，只是地方从院子里变成了村口。

       不知不觉，我已年近不惑，哑巴更是已过古稀。我也早已从背着书包经过，变成了提着行李箱经过，从走路经过变成了开车路过，从每天变成了一年一两回，从一年一两回变成了一两年一回。但每一回，他都冲我点头微笑，同小时候一模一样。我也总会在经过他家门口时，习惯性的驻足张望，像搜寻宝藏一样……

       有时候想起，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许他就没有名字，也或许他的名字早已被人遗忘。但他的事情，我是或多或少记得一些的。勤劳，庄稼活不在话下。能用楠竹编制各类生活用具，如：挑谷子用的箩筐，晒谷子用的垫子等，也靠着这门手艺，维持生计。本分，不惹事，不见有什么是非，甚至不见和谁有个来往。或许，他的生活就像水一般平静，但在我心里，他就如同村口的守护一样，不用任何言语，却在不经意间传递着我对家乡的期望与过往……

       近些年，回乡之日渐少 ，时常回想起村子里的那片青山，那弯绿水，更忘不了村口那熟悉的哑巴点头和微笑。